赣州前身肿瘤医院的前世今生一座承载泪光与希望的白塔

说起赣州的医院,老城区那座褪色的米黄色建筑总会浮现在我脑海里。它像一位沉默的老者,砖缝里藏着无数悲欢离合的故事。肿瘤医院这个名号早已被时代抹去,可走近它时,消毒水混着栀子花的气味依然会突然窜进鼻腔,让人恍惚间听见推车轮子碾过水磨石地板的声响。

锈迹斑斑的时光胶囊

第一次误入医院后花园时,我差点被疯长的野蔷薇绊倒。那些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瓷砖廊柱,表面剥落得像老人手上的斑,却倔强地托着爬满青藤的雨棚。记得有个阴雨天,我看见护士站的木质柜台在积水里泡得发胀,活像块吸饱泪水的海绵。最震撼的是三楼的放射科,铅门虚掩着,里面黑黢黢的机器仿佛巨兽的獠牙,当年多少人在这里与死神掰手腕啊。

赣州前身肿瘤医院

走廊尽头的生命回响

现在改成社区医院的门诊部,早没了当年令人腿软的化疗药味道。但某个黄昏,我偶然听见两位银发阿姨用客家话念叨:”阿妹在这里打了三个月针…走廊第三盏灯总是闪…”她们颤抖的声音突然让我喉头发紧。你看那些被磨出凹痕的楼梯扶手,多像被无数颤抖的手掌盘出包浆的念珠。有次保洁阿姨告诉我,她至今不敢独自擦拭东侧废弃的病房——那些突然自动关闭的柜门,总让她觉得是往生者在整理自己的病历。

新芽从旧砖缝里钻出

奇妙的是,这座阴郁建筑正在悄悄焕发新生。去年改建的彩超室刷上了薄荷绿墙漆,阳光透过新装的落地窗,把候诊区照得像块嫩生生的抹茶蛋糕。最动人的是产科传来的婴儿啼哭,像一串晶莹的泡泡,轻轻炸裂在原本沉重的空气里。某天看见年轻爸爸举着新生儿经过老放疗楼时,突然觉得那斑驳的”肿瘤防治”铜牌,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和解。

如今每次路过,我都会买门口老婆婆卖的艾米果。咬开糯唧唧的青团皮,甜蜜的芝麻馅涌出来时,恍惚能听见老医院在轻声叹息:死亡与新生,本就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啊。